【绎夏】《长干行》（一）
除了人物是作者的，其他全都是我私设，考究党勿入
就想看他们两个没有家仇没有血恨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把自己对于青梅竹马的所有美好幻想通通都在他们身上实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李白《长干行》
————————————————
一
当今首辅夏然的孙女出生的那一天，夏府的门槛差点被前来贺喜的人踩塌。
陆家与夏家关系算不上多好，陆炳本只想派人送了份礼过去聊表心意，可两家只隔了一条街，不亲自上门委实说不过去，于是便携了妻儿前去祝贺。
陆绎时年四岁，初次见到夏小小时便嫌弃的不得了，皱巴巴的一团，哭闹不止，吵起来的声音简直比过年时放的鞭炮还要响亮，偏偏自己娘亲还放开了他的手凑上去抱住那个肉球，笑着叹息自己没生个女儿。
女儿有什么好的，小陆绎噘着嘴拽着娘亲的衣角不太开心，他想，女孩子能像他一样保护母亲吗？
“绎儿快来看看妹妹，”陆夫人把孩子还给林荷，又蹲下身把陆绎抱了起来，“妹妹乳名是小小，多可爱呀。”
陆绎皱着眉头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蛋，陆夫人生怕把孩子戳哭了，正要阻止他，却看到夏小小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憨憨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吐了个口水泡泡。
“看来妹妹很喜欢绎儿呀，以后绎儿要好好保护妹妹啊。”陆夫人笑着对陆绎说。
“这孩子倒是不怕生，”林荷晃了晃怀里的女儿，“只盼着将来长大了能听话些。”
陆绎还是有些嫌弃夏小小把口水吐到了他的手指上，可是看着她那么开心的笑容，便默不作声地把手又往前递了递，好让她能握得更紧些。
“妹妹有大名吗？”他看着这个玩他手指兀自玩得开心的小不点，心里暖呼呼的，“她好小啊。”
“爹为了她的名字可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天了，”夏长青笑着亲自给陆炳递上茶，“陆大人请。”
大堂之上众人有说有笑，四岁的陆绎任由手指被刚出生的夏小小握着，直到娘亲将自己放下，还颇有些念念不舍。
就在此时，夏然笑着走进正堂，径直走向抱着孩子的林荷，伸手将孙女抱了过来。
“就叫今夏吧，我的小夏儿，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啊。”
于是前来贺喜的人便知道夏然有多疼爱他的孙女，竟是将姓氏直接缀入了她的名字。
今夏小小的一团窝在她娘亲怀里，见了爷爷更是笑得开心，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叫着，明明是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奶娃娃，却喊出了莫名的气概来。
陆绎想，她这么小，还是叫“小小”更合适一点。
在回去的路上，陆夫人依然对抱着他的陆炳念叨夏小小的可爱，说是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可人儿，陆绎难得没有生气，仔细想了想那张还有些皱巴巴的脸，实在是想象不出以后“可人儿”的美貌来。
陆炳见儿子皱眉苦思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自家儿子随自己，向来正经，就算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也学他学得像模像样，像个小大人一般从不逾矩，倒是少了那么一分孩子的天真烂漫，于是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绎儿，等妹妹长大了，爹爹去夏家提亲，让她给你做夫人怎么样。”
陆炳向来严肃，鲜少会开玩笑，陆绎将他爹爹看做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从来都不曾怀疑他说过的话，如今他爹爹突然这么说，让他一下子愣住。
陆夫人嗔怪地看了陆炳一眼，正准备安慰儿子莫要多想，却见陆绎正正经经地点了点头。
“好。”
夫妻二人皆愣住，随即对视笑了起来。
因着两家的府邸相距甚近，陆炳作为锦衣卫又时常忙于奔波，夏然与夏长青也忙于朝堂之上的诸多事宜，于是两家夫人便时常带着自家孩子去对方府里串门，一来二去竟也熟了起来。
今夏一日日地长开，原本皱巴巴的脸蛋也变得圆润可爱，肉嘟嘟的小脸配上毫不吝啬的笑容，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
待到今夏会爬的时候，陆绎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跟着满地乱爬的今夏后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伤着哪里，反而两位母亲落了个悠闲自在，只遣了几个丫鬟跟着他们，自个儿开始唠家常。
今夏天性爱玩爱闹腾，再长大些后便尤其喜欢跟在陆绎身后粘着他，牙牙学语时脱口的第一句话不是爹爹也不是娘亲，更不是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爷爷，竟是一句软软糯糯的“哥哥”，让诸位长辈哄笑一堂，夏然和夏长青还颇为吃味地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脸庞，非是教着她把身边几个亲近的人都喊了个遍才肯罢休，倒也亏得今夏天资聪颖，学了一下午好歹是将爹爹娘亲和爷爷喊出来了。
而陆绎则站在一旁傻笑，手指还被今夏紧紧握着，才五六岁光景的他看着这个冰雕玉琢的小姑娘，心里不免泛起了丝丝甜蜜。
等到今夏蹒跚学步的时候，纵然林荷等人带着丫鬟守在旁边，陆绎仍然紧紧盯着这个小小的人儿，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身边，还没等他弯腰扶住她，就无师自通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嘴里软软地喊着哥哥。
“不如就定个娃娃亲吧，”林荷笑着对陆夫人说，“我看今夏那丫头啊，缠绎儿缠得紧。”
“我瞧着绎儿也很喜欢妹妹，他甚少这么亲近姑娘的。”陆夫人看着自己正正经经像个小大人似的儿子现在整日里得了空就往夏府跑，也无奈得很，“罢了，等他们再大些，再懂事些，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还是该让他们自个儿心里头有点数。”
彼时陆绎正拿着一块糕点逗弄今夏，浑然不觉身旁大人们的心思。
“小小，慢慢走过来，哥哥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